宋家南渡国运倾,中原扰攘多凭陵。海岳震荡天地否,日月惨淡无光晶。
承平养贤三百祀,厚泽深仁浃心髓。负国忘君间有之,忠义相望不胜纪。
文山先生世伟人,堂堂节槩摩苍旻。一时幕府盛宾友,英贤契合从如云。
就中王子更奇杰,慷慨平生慕忠烈。义骨原锤百鍊钢,丹衷独藏三斗血。
文山起奋勤王师,天命已去谁能支。北风吹折藻旌旆,仓皇文相遭囚羁。
伤心再睹田横客,意气凛凛填胸臆。风尘澒洞不自保,岭海间关死无益。
君臣师友义莫酬,北望恸哭烟云愁。生事死祭两不怍,气激雷电江河流。
朅来宇宙知几年,炳炳遗迹星日悬。文山之祠高北斗,一堂配食还诸贤。
论世当时孰遗失,介推不与从君绩。王子芳名自难泯,有识固为斯文惜。
文孙自是忠孝传,表章先德应拳拳。独勒长疏献天子,一朝俎豆增其间。
巍巍庙貌回生姿,寒泉蘋藻兴遐思。纲常允系岂漫尔,显晦有数须明时。
霸业雄图宁久赖,天理人心镇常在。因观盛事激予衷,为赋长歌一寄慨。
(1485—1565)松江华亭人,字贞父(甫),号毅斋。孙衍子。正德六年进士。授编修,历官礼部尚书,兼掌詹事府。嘉靖三十二年斋宫设醮,以不肯遵旨穿道士服,罢职归。文章深厚尔雅。工书善画,尤擅人物。有《历代圣贤像赞》、《让溪堂草稿》、《鉴古韵语》。
子皮欲使尹何为邑。子产曰:“少,未知可否。”子皮曰:“愿,吾爱之,不吾叛也。使夫往而学焉,夫亦愈知治矣。”子产曰;“不可。人之爱人,求利之也。今吾子爱人则以政。犹未能操刀而使割也,其伤实多。子之爱人,伤之而已,其谁敢求爱于子?子于郑国,栋也。栋折榱崩,侨将厌焉,敢不尽言?子有美锦,不使人学制焉。大官大邑,身之所庇也,而使学者制焉。其为美锦,不亦多乎?侨闻学而后入政,未闻以政学者也。若果行此,必有所害。譬如田猎,射御贯,则能获禽;若未尝登车射御,则败绩厌覆是惧,何暇思获?
子皮曰:“善哉!虎不敏。吾闻君子务知大者、远者,小人务知小者、近者。我,小人也。衣服附在吾身,我知而慎之;大官、大邑,所以庇身也,我远而慢之。微子之言,吾不知也。他日我曰:‘子为郑国,我为吾家,以庇焉,其可也。’今而后知不足。自今请虽吾家,听子而行。”子产曰:“人心之不同,如其面焉。吾岂敢谓子面如吾面乎?抑心所谓危,亦以告也。”子皮以为忠,故委政焉。子产是以能为郑国。